启红 旧日信笺忆故人
搬家前夕。
收拾书桌时从抽屉取出的书里滑出一张纸就这样飘到了地上。
二月红弯下身捡起那张纸,准确来说是信笺,他看着上头用黑色墨水笔字迹龙飞凤舞的写着“等我回来”,神情有些怀念。从信笺边角的泛黄不难猜出它有些时日了,而时隔多年这张信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,除了怀念更多的却是感慨。
二月红漫不经心的抚过纸面,想了想从桌上取了枝笔在那行字旁边加上了几个字:我等你。然後小心的吹乾油墨,满意的看着两行并列的文字。二月红的字相较一般男子来说要为秀气些,不过胜在下笔苍劲有力,而且字迹工整。
等确认信笺上面的墨水不会晕开後,二月红从地上叠的整齐的书堆中挑了本书出来,将那信笺夹在书页里阖上,又把散开一地的书重新叠好用绳子捆起来。环视屋内一圈,该收拾的东西都整理妥当,遂出了房让夥计把东西都搬到外头车上。
刚出了书房就见老管家穿着一身黑褐色长袍,步履有些蹒跚地走来,微弓身问了句二爷还有什麽要吩咐的。二月红拍了拍老管家的肩,让老人家好好休息别成天忙进忙出的,老管家应了句好,二月红便不再多说直往後院的方向而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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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红走过後院宽敞的游廊,一路走边看着沿途的花花草草,有些怅然。
这诺大的红府也曾热闹过丶充斥着欢声笑语过,戏班子的小夥在这向他学习技艺,上门拜访的好友带着自家的儿孙在这嬉闹,而那些却都只是遥远的记忆了,如今这方天地只剩二月红一人。守着这样的家院,纵然避了世间纷扰,却也倍感寂寞。
二月红曾想过如果那人还在会是如何的光景。
也许是相处一室各忙各的,偶尔交谈两句,却自有一股宁静温馨的氛围。
也许只要那人在,不管做什麽事都不会感觉无趣。
曾经他们一起在这院子栽下第一盆杜鹃丶对坐下棋丶乘凉树下,在书房里那人凝着脸处理公事自己则坐在一旁翻看帐本或是些杂集。就算整日下来没有交谈,只要看到彼此就是一种幸福。
而如今,那人不在做任何事,都感觉少了些什麽。
心如止水。
二月红想,自己现在大概就如这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