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红X丫头│若此情可追忆，可却叹已惘然。
二月红X丫头│若此情可追忆，可却叹已惘然。
红绸帐暖，一夜春宵。
红粉佳人，袖舞添香。
情深意浓，奈何缘浅。
却说，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──你常跟在我身边吧，没人敢欺负你。
──我这个人，对女人说的话，绝对不会食言。
……
“丫头，动作快点！客人都快来了！”面摊里，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小丫头忙进忙出，而他的父亲正掌着大火，一边吆喝。
“知道了，快好了呢父亲。”小丫头看起来才十三丶十四岁左右，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，笑起来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。
──彼时，她，尚不知以後会有怎样的命运。
──彼时，他，不过是面摊的常客，如此而已。
他们的命运，就此缠绕在一起，有着甜蜜，也有着辛酸。
等父女两人整理收拾好摊子，客人也上门了。
有些叔叔婶婶，见着小丫头乖巧懂事，偶尔会开玩笑的打趣几句。
像是“你家闺女真懂事，聪明机伶，当我家媳妇不知道该有多好。”此类的话，丫头的父亲只是笑笑，没有多说什麽。
戏班子的少班主，二月红，今而也同往常一样，点了碗阳春面，见丫头一会站在父亲旁帮把手，一会给客人送面，趁着丫头经过身旁，喊住她。
“来坐着休息。”不容置疑的语气，丫头为难的看了眼摊子里的客人，“哥…还有很多客人呢…我不累的…”
二月红也不让她多说什麽，拉着小丫头按在椅子上，让她乖乖坐好。
“陪哥吃碗面，聊天，别忙了嗯？”二月红宠溺的揉着丫头的发，温和的笑着。
“好吧，就一会喔…”丫头有些犹豫，终究还是答应了。
她父亲在大锅旁，看着两人聊天，也没说什麽。
摊子的客人也越来越少了。
两人就这样聊了许久，聊到面吃完了，聊到客人都走了，聊到太阳快下山了。
……
一天，二月红带着戏班子几个夥计，去了快活楼喝早茶。
正坐在位子上，悠闲的品茗，突然听到楼外一阵骚动。
“爷，是人贩子在游街。”一个夥计，对二月红说道。
二月红不甚感兴趣的看了眼，见人贩子背着个小丫头在街上，也没怎麽惊讶。
世态炎凉，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，反而会有些人在街边围观。
不过当他看到那丫头的脸，却愣了愣，不为别的，因为那丫头是他经常去的一家面摊的女儿。
小丫头被人贩子背着，一边哭，一边在四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，似乎在找什麽。
那些人，有的见小姑娘长的水灵，一脸垂涎。有的见小姑娘看过来，低垂着头。却没有人同情怜悯她。
突然她抬头，看见茶楼上的二月红。她使尽全力对着二月红喊了一声：“哥！”
二月红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他知道父亲绝对不会给他钱，让他救这小姑娘。
但，毕竟他算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，一直以哥哥的身分看着陪着。
二月红低咒了一声，该死。他终究还是无法袖手旁观，他无法放着那小丫头不管，就这样让她葬送後半辈子的幸福。
於是他动了，帽子一摘，领着夥计，施展绝技，沿楼墙而下，拦在那人贩子面前。
──这丫头爷要是喜欢，今晚不妨去点那灯，头一晚您温柔点，也算是她的福气。
──钱我有，不过这财为不义之财，你要惦量惦量你担不担的起这麽大桩富贵。你要觉得能，我给你取来，不过奉劝你，当心富贵烧身。
他快马出城，也快马而归，带着一身黄土和三枝金钗，只为了她。
……
丫头被二月红救後，一直住在红府。
起初，许多人说三道四，不过他以“未婚妻孤苦无依无家可归，前来依亲”的理由堵住悠悠众口。
戏班主，二月红的爹，也挺喜欢这小丫头，虽然不是什麽大家闺秀，但也乖巧懂事，时常陪他老人家聊天。
丫头十六岁那年，和二月红成亲了。
当时碎不少闺阁少女的心。
二月红看着丫头从只知道哭闹，头上扎了两撮小辫子的黄毛丫头，一路陪着看着，直到她三十二岁那年走了。
那小院从此再无温文贤淑的女人声。
而她留给二爷的，除了回忆，也只有三个容貌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儿子。
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……
街头巷尾都传着，那红家班班主，为了夫人，不惜和佛爷公然叫板。
街访流传着，那潇洒俊朗的红二爷，为了个女人，快疯了。
各种的传言，听在二月红耳里，都不甚在意。
因为，已无她。
即使，他们都说他疯了。
即使，他真的疯了。
只要还记得她就好。
……
多年後，二月红坐在茶楼里看着楼外，市集热闹喧嚣。
他淡然的眼眸，似乎看尽了世间的一切。
明明才年近不惑之年，却似迟暮老人，看的通透，看的淡然。
他依旧坐在年少时救了丫头那时的位子，
眼前的釉青暗纹杯冒着热气，
空气中飘散着碧螺春的清香。
他还是就这麽看着楼外，
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景物能入得他眼。
【丫头，自你故去，已是寒暑数载，孩子也都大了，差不多该让他们学艺了。】
【丫头等哥，很快，哥就能陪妳了。下一世，我们还是夫妻可好。】
……
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─fin─